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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神秘女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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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中年女子只要一想起常年受苦受難的忠勇候,又忍不住淚瀅眼眶。若是一個平常人,提起城南當官的,怎麽會哭呢?可見,這人同忠勇候有莫大的關系。那麽是怎樣的關系?呵呵,談起她,這京中朝廷貴族有一大半是知道的。她就是當年容貌震驚風辰國的卿湄。鎮國大將軍卿祖裴的親妹妹,如今卿羽將軍和瀾夫人的親姑姑。

她剛剛萬般悲痛,不過是因為當年的一件事兒。她侄女生死攸關的大事兒。朝堂中的左宰相林耀甫同卿候一直是死對頭,在鎮國大將軍卿祖裴戰死沙場以後,他便屢屢將矛頭指向了卿府。忠勇候年過半百,常年又受腿疼病的折磨。一個月的時間裏,幾乎有半個多月是臥病在床的。所以林宰相便不再直接對付他。只當過個三年五載,他這個老不死的一命嗚呼就算了。

但是林宰相會就此罷休麽?

不,不會。

卿府中的大女兒卿瀾嫁給了前任吏部尚書游文中的兒子游離芝。而小女兒卿羽從小便奔赴疆場,成了一位轟動京城的巾幗英雄。於是,忠勇候府的勢力迅速增長。又惹地林宰相憤憤不平。

後來便發生了那樣一出事。

卿羽不知何故消失匿跡。

是死是活無從知曉。

至少在莫璃大將軍發動隱衛之前,是不知道卿羽蹤跡的。

而陷害卿羽的惡人,思來想去,又同她姑姑脫不了幹系。

卿湄長地千嬌百媚,那會兒很得貴族公子的欣賞和愛慕。不過這樣一個美人,卻偏偏沒有成為朝堂任何一個公子或者大人的夫人。她成為了一個江湖中人的妻子。這個江湖中人名喚劍平。師父是個江湖魔頭白剎。自然而然,這個名叫劍平的徒弟便是白剎魔頭的徒兒了。但凡一聽,就可以知道卿湄的這一段孽緣。

她愛上劍平,無關身份。

但是她要嫁給他,身份卻成了關鍵。至少在那個時候,她的哥哥鎮國大將軍卿祖裴和爹爹忠勇候是十分拒絕的。只因為當時卿湄以死相逼,才迫地忠勇候成全。然而,很遺憾。成全是成全了,卻沒曾想到忠勇候為了自己的名聲,和這卿湄斷絕了父女關系。

剛嫁與劍平的日子,過地很幸福。兩人關系很好,互相信任。可時間一久,劍平和卿湄的夫妻關系就淡了。但到底是因為什麽而淡呢?

還是因為她爹忠勇候。男人都好個面子,若是曾經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傷害了尊嚴。那麽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至少劍平沒有忘記。

他不能忘記同他師父白剎的教導也有關系,譬如。那個時候,江湖魔頭白剎這樣跟他說過。

孩子,師父告訴你。倘若這個世界上存在任何一個嘲笑你的人,那麽你就一定要利用畢生手段證明你自己。這個證明的方式只能你自己去探索。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

切勿對任何一個傷害了你的人心存善念。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這樣,時刻同魔頭處在一塊兒的劍平便在林宰相的設計下宣洩了心中所有的不快,也毀掉了他一度愛慕的女人卿湄。他會想著去毀掉卿湄,也是有原因的。卿湄是忠勇候的掌上明珠。去毀卿湄也就觸犯了忠勇候心中的那根弦。可是,下定決心的劍平到底不忍心對妻子出手。

虎毒不食子,別看忠勇候同他的這個女兒斷絕了關系,可心裏還不是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樣,把自己的女兒當成心頭寶。

於是,在女兒卿湄軟硬兼施的情況下,終於將忠勇候請到了自己的家裏。

那一日,忠勇候喝多了歇在了女兒的住處。夜色幽幽,沒有亮光。借酒撞膽的尹平拖著一把出鞘的長劍,跌跌撞撞地走進忠勇候歇下的房子裏。他舉劍想砍,嘴裏猖狂地笑著:“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劍平身份就算再卑微,這輩子也從來就沒有被人諷刺過,就是……就是我師父也沒有像你一樣……像你一樣瞧不起我!”他吞吞吐吐地絮叨著這些潛意識的話,用了所有的力氣揮起劍來。

入夜為爹爹捧醒酒湯的卿湄聽到動靜,推門去看,卻不想撞見揮劍的劍平。她見他眼睛瞪地老大,四周泛紅。眸子暗沈無光。

一揮手,一削。擋過去的卿媚便立刻毀了容。右臉上兩條深深的劍痕。醒目的叉。醜陋,疼痛。就這麽不分場合地融合了。

劍平盯著她,看著四濺而出的血水,失魂落魄地嚷著‘不是我的錯’就跑出去了。就這樣卿湄獨自撐起的心頃刻便碎了。尤其是望見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做完這些倉皇出走的背影的時候。

大門開著,風聲咿呀。

蕩起的如瀑青絲貼在卿湄的右臉上,觸目驚心。但是頓住她的,不是人,而是她那顆已然碎了的心。

忠勇候看不起劍平。

於是劍平記恨在心。但這樣鐵證如山的事實,

卿湄那顆碎地一塌糊塗的心是如何欺騙自己來著?

哦。她想起來了。

接著,哭聲不歇。

忠勇候離開的時候,始終未能放心再將她留在劍平的身邊。

但是她是那樣固執地回答的。

“爹,他是我的夫君,如果不是因為心中有個結,斷不會傷我的!”

至此,忠勇候再未勸過卿湄。

但是值得懷疑的是,十天半個月,劍平再沒回來。

直到卿湄出去尋他。

知道他加入了一個組織。

知道他要去殺一個人。

然而,知道卻不能阻止,就是令她痛苦半生的原因。

……

夏風一蕩,吹在她的臉上。中年女子擡起手指,觸碰上她的右臉。

然後,她閉上長長的眼瞼。

而淚水便順著臉頰滴下。

鐘二伯看了她一瞬,忽而搖首勸道:“大小姐,世間萬物,太多不幸的事兒了。既已過去,便忘了罷!”

中年女子瞥了他一眼:“忘,忘地掉麽?就算是想忘又如何呢?”她指著自己的心口,“所有的一切已經烙在這裏了,傷了,還結了厚厚的疤。”

鐘二伯聲音低地不能再低:“也許換個活法,就不一樣呢?”

“什麽活法呢?”中年女子是無意識轉過去盯著他。但是就這麽一個絕佳的機會,她都沒能給他。

“這輩子還能有懺悔的機會,便知足了。”中年女子回望大廳裏坐的倩影,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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